【tfp人机】《无归》66
“知道了。”银白色机子背对着他们，看不到面甲上的表情，从语气来听似乎也没有发怒的意思。空气静默却有种焦灼感，文幽若绷着身体，听见君主突然的一声“Ural”，几乎是同时欠身行礼：“是，大人。”
用臂甲托着她的声波回头瞥了一眼，上前几步，与其他机子拉开一些距离。
“我早该猜到，把这件事交给红蜘蛛一定会出麻烦。”依然是平静淡漠的语气，不过后边的小飞机似乎不自在地抖了抖机翼，“既然现在你在这里，我也就用不着让别人来干了。你知道该怎么做，是吗？”
什么怎么做？文幽若有些愣愣地眨了眨眼，这是在指什么？关于黑寡妇的处理办法吗？
——啧，看来大人是不打算让你真的一头雾水啊。
这到底是什么意思？
——你先答应下来。
……也行吧，反正之前也已经相信了她那么多次。赶在威震天不耐烦之前，文幽若弯腰屈膝：“当然，大人，我很清楚。”虽然只是在按照指示走。
威震天这次转过了身，猩红色光学镜钉在她身上。声波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机子。
“天震和骇翼是你挑选出来的，而实战经历证明他们的确非常合我的心意，失去其中一个也实在有些可惜。”君主的声音忽然压低了，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，对上他的视线。“我原本打算直接把黑寡妇交给骇翼，但仔细思考过后……或许你来动手，达到的效果会更好。”
文幽若睁大眼睛瞪着那对红色光学镜，下方的金属嘴角牵出一个恶意的笑——她太熟悉这个笑容了。她转头看了一眼，身后的几个机子因为拉开了一段距离，并不能听清楚威震天在说什么。所以这也是声波回头去看的原因？
“去吧，稳住我们情绪激动的战士。”
直到几个机子离开舰桥，文幽若依然一言不发。脚下的臂甲轻轻晃了晃，她一惊，抬头望向那块漆黑的面罩。
“询问：要去哪里。”
没有感情波动的电子音，看似询问，实际上却是在催促她履行威震天的指令。要怎么做呢？文幽若试着向Ural发出疑问，得到的却是“交给我”的要求。
Ural要做什么？
她在心底给出了同意的答复。冰凉从心底流过，意识依然清晰，而身体包括行为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。“去审讯室。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毫无感情，侧后方的骇翼似乎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你们几个，也过来。”
等等，为什么红蜘蛛也要？
——只是让他看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，给他打个预防针。
……
审讯室的大门开启，舱室里一片漆黑，只有墙角的发光带在微弱。被能量锁禁锢的机械蜘蛛安静躺在地上，看见进来的一群人，几条蛛腿不安地缩了缩。“黑寡妇……”Ural显然没有文幽若面对她时那样客气，微微偏过头，嘴角是上扬的弧度，眼中却一片阴沉。
“你早该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刻，黑寡妇，从你试图关掉报应号上的供氧系统那天起。”似乎是分辨出了此时说话的正主是谁，黑寡妇面甲上的不安开始朝恐惧转变。“我曾发誓一定会亲手解决你……虽然我也没想到会拖了两千多年，而现在我带着大人的命令来处理你，也算是带了一些私心吧。”
“不过……有私心的人可不止我一个，不是吗？”Ural笑了两声，但很生硬。文幽若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，任由Ural将她的身子转过去，视线一直钉在打击身上，后者与其他机子相互对视一眼，都后退了一步。
“胸甲破裂，腰腹三道深口子，左臂甲两处洞穿，再加上密集的划伤……”她不慌不忙地数着，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红色跑车，“都记住了吗？”
突然被提到的击倒似乎有些无措，迅速点头回应。Ural直勾勾地盯着那对红色光学镜，朝黑寡妇的方向偏了偏头，嘴角弯起一个残忍的弧度：“去吧，医官，动手吧。”
“小……小长官？”红色光学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，视线在女孩和恐惧得无以复加的机械蜘蛛之间转了两个来回。“去吧。”Ural又重复了一遍，“记得都有哪些伤，一处也别落下。”
惨叫声有些刺耳，除声波以外的三个机子偏转了头雕。“骇翼。”Ural又开始点名，深蓝色的高大机子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，但还是转回来朝她点了点头雕。“我知道你非常想为天震报仇，不过一炮轰穿火种的惩罚，你不觉得太轻了吗？”
骇翼皱起眉甲，显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，却什么也没问，沉默一阵后略一鞠躬：“大人将处置她的权利交给了你，小长官。”“但我也想让你放下仇恨，不会因为兄长的死而心有旁骛。”Ural似乎挺满意他的态度，点点头轻笑一声，“好好看着吧，但愿这能消去你的痛苦。”
“击倒，结束了就过来。”
红色跑车身上到处溅满蓝色的能量液，回来时的表情有些复杂，明明应该感到报仇后的畅快，文幽若却觉得他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压抑。“至于现在，换我了。”Ural并没有多看他一眼，以一种优雅的姿态撩起宽大的袖子，启动两枚电压器。声波在听见她说话的同时也开始朝前走去，直到站在伤痕累累的俘虏面前。
“击倒带打击回去治疗。骇翼，红蜘蛛，你们过来。”身后的机子全都应声而动，骇翼和红蜘蛛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一般，分立在声波——准确而言是分立在Ural的两侧。
——你……要看吗？
看什么？
——我的刑罚。
刑罚？文幽若感觉心里像是揪了一下，不知为何，她有一种她不会想看接下来的事情的预感。犹豫再三，她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波澜，慢慢恢复平静。
没关系，让我了解一下也好。
——别怕。
简单的安慰，却让文幽若心里又咯噔了一下，不过现在似乎也来不及反悔了。她依然只拥有自己的意识，看着Ural抬起手，莹蓝色的电光在掌心汇聚。
事实再一次证明，她的所有预感一向正确。
荧蓝色电光飞舞闪烁，原本应有的美感染上了些许残忍的色彩。八条蛛腿被一小截一小截地掰断，连根部也从躯干上拔了下来；然后是手指、腕部轴承，胳膊和腿甲也被分成一段段，拆得七零八落。等到黑色的庞大机体只剩下头雕和中间的躯干，电鞭毫不留情地捅穿那对紫色光学镜、抽碎了两边的音频接收器，审讯室里蓝色的能量液四散飞溅，地面和墙壁上到处都是。
撕心裂肺的尖厉惨叫一直不绝于耳，直到两条电鞭一齐发力，硬生生扯出了那枚前一秒还在运转的的发声器，伴随着大股的能量液涌出。
没有血肉模糊的景象，没有一丝令人作呕的腥味，文幽若却感到眼前一阵阵发晕，身上似乎沁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人彘。
砍断四肢、挖眼、割耳、失声。
是人彘……
——我之前问过你的。
Ural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叹息。
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，她求之不得地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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